2011年1月18日 星期二

二O一O年盛夏

夏天的時候,我和你一起看了幾套電影。
我們在銅鑼灣的黃室堡。
對我來說,一年沒有回港,看到裝修好的黃室堡,我既陌生又熟悉。
與我一樣有如此矛盾的人不多。
你第一次來到香港,我和你逛完一個商場,地面太熱,又走入另一個商場。
一個又一個的商場,一碗又一碗的粥粉面飯,我們對這一切又陌生又熟悉,
我們一起矛盾。

就像電影lost in translation,旅行的經歷並不總是抽離。
看到的不只是醉人的風景,廿四小時身處一個不認識的地方,每天早早離開好不容易親近了的床,旅行就是不段在適應不認識的地方。

我們都很怕再在抽離的陌生中掙扎,每天面對冷氣和熱氣的交替,粥粉面飯和壽司的交替,我們買了很熟悉的爆谷,去了戲院。
起初你陪我看inception,那是你第三次了。
你說這樣比較有安全感,而且那戲好看。

第二次我們去看日本電影,就是出租天使。
對著陌生的語言,女主角不停裝可愛的臉,我們肩並肩,在黑暗裏稍作歇息。
最後感動流淚,哭得像一個豬頭,發洩了由回港以來難以適應的壓抑。
看電影是一些很個人的事,我強烈建議大家第一次約會去看電影,因為不必在不安感中全天都要擺出一副輕鬆誘人的樣子。飯前飯後看部戲,略略鬆弛繃緊的約會神經。

看罷那一次的電影,我們在你臨走前還見了一面。
你給我一份禮物,我們又拍了貼紙相。
在貼紙相機的鋪頭裏,有粉紅色不現實的燈光,排得緊密的貼紙相機,上面貼滿一些日模的照片,每一個肌膚白裏透紅,眼睛又黑又大。
就像我兩不現實的相遇,然後在戲院裏不現實的抽離歇息一樣,我們也在一個不現實的地方作結束。

當你飛離香港不久,我就得重病進了醫院。
之後我都飛回來英國,我們談了一次電話。
之後我們發現大家都太忙,這個真正結束的一刻,在三個月後的今天,我還是不能夠回想。
回想了,哭了一下,又寫不出來。

想起你的時候,不知道為甚麼買了一張性感女郎POSTER。
卻沒有機會送給你,現在在牆上,當作給自己的生日禮物。

幸好我們沒有很深的畿伴,
可恨我們沒有很深的畿伴。



The Smiths - Hand in Glov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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